雪落凡尘

剧情是21世纪的无神论者阿尔穿越到了白象国，他发现那个国家的人民信奉日月双神，认为这是一种迷信，然后世界的hero决定拯救他们……

报社与ooc严重，慎入。半梦半醒写的，我cp@散漫说不雷，但是把我自己雷到了一点，大家请自带避雷针。
 

【正文】

太阳神苏尔驾驶着她的马车离去了。这匹名为奥斯维达的骏马拉着月神曼尼的马车，驾临这个王国，将轻纱般的银华洒遍四野。一扇接一扇的窗子透出黄澄澄的暖光，如同繁星一颗一颗浮现于深蓝绸缎般的夜幕，五彩斑斓的烟火接连炸开，像是有人唤醒了夜晚。
白象国的人们正在欢庆重获新生！
远离喧嚣的一座高塔顶端，夜风不安分地撩动着王耀披散的墨发和银白色的礼服下摆。

他的身形极为消瘦，此刻正轻轻眯起那双狭长的暗金色眼眸，看向靠在半人高的护栏上的年轻君王，略显沙哑的声音被压得极低，却带了十足的威慑力，“陛下当真下了决定？”
在明艳的烟火映照下，可以看清这位君王的颜容俊美有如神祇，他的头发反射着阳光一般夺目的金，双眼宛若晴空般湛蓝明澈。华美的金色礼服和配套的红色宽腰带衬出他完美的身型，暗黑色天鹅绒披肩使他更显尊贵。他是这个国家的领袖，是太阳神苏尔在人世间的代言人。
“我输了。”国王阿尔弗雷德遥望这位他名义上的皇后，坦坦荡荡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即使朝夕相处了近十年，且遭遇了半月之久的牢狱之灾，他仍然觉得，王耀的美丽如同初见那般动人心魄。
夜雾一般迷离的长发，神秘而隐藏危险的暗金色眼瞳，完美无暇的面部轮廓，混以及合着夜晚之冰冷与月光之柔和的奇妙气质，如同月神曼尼派遣下届的使者。吟游诗人亚瑟·柯克兰有幸得到过他的召见，赞颂他的优雅、才华与美丽不是来自于大地，而是来自上天，为月神为了将其荣耀彰显于世人。
“我想你早就猜到了，”阿尔弗雷德略显疲惫地笑着，向王耀伸出一只手，邀请他来到自己身边，“对于这个世界，我只是个外来者，也许死亡是我回家的唯一道路。”
“阿尔，我知道你曾经不属于我们。”阿尔弗雷德满意地听到王耀这一次不叫他陛下了，他认真地听他的皇后说下去，等待他走到自己的身前，“即使你原来的世界不相信神祇的存在，你为什么不试着接纳一切，反而要用你的军队强迫每一个人抛弃他们的信仰？”
阿尔弗雷德跳下护栏，拉住了王耀的手，指间的触感柔软细腻，令他不由心生留恋，想起了他与他的皇后那些温存的时光。

那是他刚来这里不久，还是个7岁的幼童，王耀长他8岁，既是他未来的王后，又是教授他知识的老师。
那是一个夏日，阳光被花园中层层叠叠的叶片阻隔不是太过闷热，王耀为他倒上一杯清茶，捧着厚厚的礼仪书坐在他身边的长椅上。
“下面我要教给您的，是祈祷的礼仪。”还是少年的王耀就已经有一副贴合他外貌的迷人嗓音，如同大键琴上演奏的名曲。
小阿尔弗雷德摸着自己的鼻子，“好吧，其实我不是很相信……你们所称的神的存在。”
“那您认为是什么创造了我们周围的一切？阳光、以太、流水、树木，”王耀耐心地俯下身从脚下折下一朵白色的郁金香递给阿尔弗雷德，“还有您现在触摸的这朵花。”
“这是一种规律，一种法则。万事万物遵循这种法则而产生，遵循这种法则而运动。而这种法则究竟是什么，正是我们国家的科学家所探寻的。”
“是吗？”王耀笑了笑，他一向很敏锐，善于抓住所有人心灵的漏洞，“那么请您告诉我，法则的定制者是谁？”
这是一个绝好的问题，阿尔弗雷德不得不承认，“好吧，那我们换一个问题。如果神创造了这些法则，那么他必须服从吗？还是他可以让苹果违返下落的规律悬浮在空气里？”
“我不敢妄言揣测神。”王耀用手在胸前花了一颗五芒星，“但我猜想神是有能力做出改变的，但科学定律的一点点变化，意味着我们对世界的观念的全面崩塌，所以神不愿意这样做。但神并不会对他的子民完全撒手不管，他会在适当的时刻出现在我们的心灵中，奖惩我们的言行，或是将迷路的我们指引回正确的道路。”
“你的回答总是这样富有技巧性。”阿尔弗雷德不满地撅起嘴巴，这让他幼年老成的面孔多出一点天真烂漫的神色，“用神解释一切几乎能为任何问题给出很好的答案，但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方式来认识世界？”
“什么方式？”
“科学。”阿尔弗雷德简短地回答，“规律统治着世界，所以世界上发生的一切都有迹可循，而神祇是不是存在则无关紧要。”
王耀沉吟了一会，“首先我要告诉您的事，我们的王国有足够多的科学家，昨天被您赞美容满的娜塔莎小姐，就是我们白象国的首席科学家；其次我想请教您的是，一个没有神的世界由谁制定道德标准，指引我们关爱彼此和行善助人？”
“为什么有了科学家探寻一切规律的你们仍然相信神的存在？那些科学家呢，他们也相信吗？如果他们认为神的存在可以解释一切，还要科学做什么？”
王耀微笑着看着他孩子气的国王，伸出手抚摸阿尔弗雷德头顶松软的金发，他的声音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沉稳与温和，“是这样的，我的陛下。我们一直认为神的形象和意志反映在他的造物里，科学家们通过认识世界来加深对神的认识，科学是他们信奉神的第二条途径。”
“好吧，你太顽固了。”阿尔弗雷德感到一种挫败感，但他承认王耀的顺毛令他十分舒适，“他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王耀的怀里，阖上双目享受着，“你让我对我的辩论能力失望，你需要给我补偿，我的——”他刻意拖长了声音，“皇后。”
“这样够吗？”王耀暗金色的眸子含着一点笑意，俯下身用嘴唇轻轻触碰了阿尔弗雷德粉嫩的面颊，然后好笑地看着他的国王依然紧闭双眼恍若不曾觉察，耳尖却冒出赤红之色。
“不够。”他的国王一本正经。
王耀轻笑了一下，低下头吻上阿尔弗雷德玫瑰花一般甜美柔软的嘴唇，“这样呢？”
年幼的国王强撑着维持自己语气的平静，“不够！”
耳畔传来王耀低低的笑声，“您还太小了，还不能……”

回忆到此结束，那时候的他们谁也没有想到， 十年后的阿尔弗雷德成了现在这位走投无路的君王，而他的皇后正逼他踏出最后一步。

阿尔弗雷德有些寂寥地想着，命运的轨迹凡人无法揣测，只有踏上那一步时才会明了，不过有人愿意听他谈谈自己所做一切行为的动机仍是一件不错的事，毕竟他不知道等待自己是回家抑或永眠。

“神是不存在的，我只是想拯救我王国中的子民脱离矇昧。他们的迷信无知已经根深蒂固，不经过几代人思想上的洗刷无法消除，而我的军队会帮助他们。”他仰头看着天空中的弯月，即使一败涂地，仍然有着一位睥睨天下的君王的模样，“恐惧是治疗信仰的良药。”
“所以您囚禁了我，强迫所有人放弃每天早中晚三次的祈祷，炸毁所有的教堂，禁止人们每周日的礼拜，将那些反抗的人处以鞭刑，游行的领头者当街斩首……”王耀面无表情地替他补充着，他由着阿尔弗雷德握紧他的手汲取温度，他知道他的国王陛下还欠缺一点勇气，从高塔上一跃而下的勇气，“我靠着夜晚植物叶片的露水存活到今日，如果不是战车伊万违抗了您命令释放了我，我想我再过几日，就会被饿死在地牢里。在那之前，我从未想到我在市集的一个简短讲演就能调动一国平民不畏死亡地奋起将您推翻。”
“是啊，”阿尔弗雷德唇角掠起一点点弧度，像是在感叹或者讥笑，“我也没有想到他们在面对我士兵的刀剑时丝毫不见畏惧，挺着胸膛迎向利刃，声称这是为神而战，鲜血会洗涤掉他们灵魂的原罪，而肉体的死亡会使灵魂在天国获得永恒。我听说是你在演讲中这样告诉他们，而我只想知道你自己信或不信？”
王耀沉思了片刻才组织好回答，听上去就像是一个诡辩，“您要的答案其实不重要。”他听见阿尔弗雷德的嗤笑，但未加理会，“我不能代替神许给任何人永生，有些事只有死亡才能见分晓。唯一有价值的只是死去或者活着的人是否因此得到了安慰，以及我们是否在这场战争中包围我们的信仰得到了胜利。”
“是的，你们胜利了。”阿尔弗雷德爽快地承认，继而挖苦道，“我曾想做一名合格的君王，乔装打扮去考察民生疾苦。我看见看见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发了高烧，于是我出钱找来了医生，但他的父母却不让医治，他们说这是神对不虔诚者的惩罚。”他盯着王耀冷笑，“你知道结局吗？最后那个孩子烧退了，却得了严重的肺炎。而你的胜利就意味着让越来越多的人因为迷信神的惩罚而放弃救治、丧失生命！还有法官，他们接着神的名义胡乱断案，将人犯的罪归于魔鬼的引诱，用酷刑使无辜的人入狱。这些人的死亡是否应该记在你的账本上？”
“我不是商人，因此没有账本。所以请您消消气吧，我尊敬的陛下。”如十年前一样，王耀与阿尔弗雷德就一件事进行辩论的时候，依然是那样充满耐心，但他温和的神色和惯常的笑早已遗失在了时光里，“神并不禁止医学的发展和药物的医治，如您所了解的那样，我们已经能够医治成百上千的疾病。您所看到的那对夫妻误解了神的旨意，而您却用他们的错误来指责神。”
“他们的错误难道不是信仰着虚无缥缈的神灵而造成的？”
“我喜欢喝茶，如果有一位侍女打翻了我的茶杯，我因此杀了她，那么我的错误源自于我对茶叶的爱，这完完全是茶叶的错。”王耀抬眼去看阿尔弗雷德，神色淡漠，“我可以这么理解您想表达的意思吗？”
阿尔弗雷德绝望地发现他在辩论上从来胜不了他的皇后。
“您从来不曾真正理解过信仰。您嘲笑那些百姓为神而死的无知，却不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宽慰，不然事实变化无常，他们把握不住唯一的恒定之物，连自己存在的意义也会失去。若您成功地让您的军队控制他们放弃敬奉神灵，那对他们来说才是生不如死。”他顿了顿，又说，“如同您带着您那个世界的信念而不愿改变，他们也是一样。”
“停在这里吧。”阿尔弗雷德阖上了双目，正像他们每一次的争辩，他都会以这句话作为结束语，哪怕他们正式决裂，当阿尔弗雷德升起放弃的念头时，依然脱口而出，“你让我对我的辩论能力失望，你需要给我补偿。”
王耀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想到阿尔弗雷德还会说出这句话。他简直恨死他了，那些倒塌的教堂、烧毁的典籍、挂在城头的游行者。

那双暗金色的眼眸柔和了一些，却依然不存在任何笑意，“好吧，既然这是最后一次。”他俯身亲了亲阿尔弗雷德英俊的面颊，“这样够吗？”
一如他们每次的回答，“不够。”
他扶住他的后脑，亲吻着他的嘴唇，冰凉触碰着冰凉。王耀冷峻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阿尔弗雷德闭着眼隔断那份冷漠，“这样呢？”
“不够。”
他的舌尖探入他的嘴唇，他们互相吮吸着、咬噬着，掠夺着彼此，像两头不肯服输的凶兽。他们的爱从来不用语言表达，恨也一样，热烈而浓郁，像是想要碾碎一切。

漫长的时间之后，唇瓣与唇瓣分离，王耀用带着白色丝绸手套的手狠狠擦着嘴唇，冷冷地问，“够了吗？”
“不够！”阿尔弗雷德喝道。
“怎么？”一丝冷笑浮在王耀的脸上，“你觉得你已经长大了，可以做到最后一步了？”
阿尔弗雷德仍然闭着眼睛，他咬着牙说完这这句话，这种时候王耀才觉得他和以前那个倔强的小孩有点像了，“我曾将你的皇后之位废掉，把教堂烧掉，把信徒杀掉，这还不算长大？”
暗金色的瞳孔蒙上三分寒霜，“就在这里？”
“可以。”
“栏杆之上？”
“可以。”
王耀将阿尔弗雷德压在半人高的栏杆上，“你准备好了？”他一边问一边用手臂托起阿尔弗雷德的双腿。
“随时。”
王耀终于笑了，一个极为畅快的笑，他一抬手，将阿尔弗雷德从塔顶掷下。
夜风裹挟着阿尔弗雷德的身体下坠，他睁开天蓝色的眼睛，对上高塔之上王耀暗金色的瞳仁。
这个时候他恢复了他刚来时候的自称，他想王耀最先知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是从这里开始。

“Hero知道你不会真和hero做下去的，hero只是自己走不出这一步罢了。”
离地面越来越近了，他已经可以听见底下国民们的歌声与笑声，他们在欢庆，欢庆自己脱离了专制残暴的君王阿尔弗雷德的统治，而那位国王已经被王后王耀关进地牢，他们尊敬的皇后将继续引领他们前进，神的光辉重新笼罩了这个国家。
阿尔弗雷德知道这时候王耀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他看着高塔之上模糊的人影自言自语。
“Hero不是缺乏勇气，hero只是对你有些不舍……”
轰然巨响，他的身体亲吻了大地，死亡或者回到那个21世纪的家。
Hero尊重你为hero所做的选择……


【完】




看完丹布朗《天使与魔鬼》之后绽放的美丽脑洞，本想写1w字以上的短篇，担心自己一写起来就收不住了，就选择了最后一幕来描述整个故事，文笔过于浮夸不过大家就当我报社好了～有番外篇w

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