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凡尘

献给奥斯卡.王尔德，以我粗陋的文笔，不能将我对您的爱恋描述万分之一。

这是一个关于堕落的故事，以及绝对的苏，完整写完大致要3w字，压缩成3k字不到，有头有尾勉强能可看，黑暗向。

【正文】

美貌是一种财富，亦是祸乱之由。

弗朗西斯是一名二流的歌剧演员，不善理财的他身无分文，日子几乎过不下去。王耀是一名举世闻名的画家，来自神秘的东方，据传言，他的画作有着特殊的能力。一般而言，名作的价值只有在画家死后才会得到真正的承认，但王耀是个例外。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正年龄，画坛泰斗伊利亚如今已经60余岁，但是据他言，从他21岁那年第一次见到王耀时，王耀就是这般模样，仿佛上苍赐予他永恒的岁月，永远不会老去。

这一日，弗朗西斯收到一封署名为“Yao.Wang”的信件，邀请他做自己的模特，弗朗西斯自然听过这位大名鼎鼎的画家，但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位画家会看上自己。这时他因自己的理财顾问亚瑟.柯克兰愚蠢的行为而债务缠身，几乎揭不开锅，而王耀在信中许诺了他一笔巨额的财富，他便答应下来，只身前往王耀的别墅。

“你很美。”这是王耀见他时所说的第一句话。

如果是出自别人的口中，弗朗西斯可能会相信，但这句话来自王耀，却让弗朗西斯怀疑其它的真实性来。因为在他看到这个东方男人的第一眼就几乎被他深深迷住，这个男人的举手投足、乃至一颦一笑间都充满了惊人的魅力，尽管他对自己的容貌一直很自信，但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却忍不住自惭形秽。

“你的唱功已经无可挑剔，但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跻身于名流的行列吗？”王耀走到他的身后，他纤长的手指抚摸着他奶白色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如同情人之间的呢喃，“因为你还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美，也没有人帮你把这种美激发出来。”

对于一位歌剧演员，站在行业的金字塔的顶尖一直是他的愿望，这种诱惑他无法拒绝，这个男人的气息和抚弄也让他沉醉。

“你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吗，我会让你登上歌剧界的巅峰。作为对我的回报，在你的美如采摘的新鲜葡萄终于发酵成葡萄酒的那一天，我会以你为模特作一幅画，相信我，它将成为传世名作。”

“你愿意相信我，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交给我吗？”王耀的双手珍爱地捧起他的脸，声音好似蛊惑。这个男人好似魔鬼一般能够抓住人内心最深的愿望，弗朗西斯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沉溺了，虔诚如同最为贞洁的信徒，“我愿意。您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自从那天起，弗朗西斯乖顺地听从着王耀，做王耀要求他做的任何事，并且在其中感受到了无尽的快乐。

“青春转瞬即逝，若不放纵即是浪费。”王耀这样对他说，“当一个人老去，最让他怀念的，不过是那些年轻时的蠢事，你不要学他们，在不可挽回时才懂得后悔。”

他们欢爱在床上、山坡、酒馆、美术厅、囚牢甚至是皇宫里，王耀似乎总能进入自己所希望的任何地方。他带着弗朗西斯尝试偷窃的滋味，将金币铺满了别墅的绿草地，躺在其上仰望漫天繁星。他们进出于每一个城市深巷中破旧的小房子，那里有各种各样的女人们，从青涩到成熟，那是自然奖励繁衍的无穷无尽的快感。他们走进赌场，腰包里是满满的金币，兑换来一箱箱筹码，享受着捉摸不定的随机性，天降横财与意外之失，它们比劳动本身迷人一万倍。最后的最后，王耀给了他一种奇妙的食物，它有世界上最为纯洁无暇的名字——ice。他对效果也是一样，让人的灵魂仿佛上了天堂，纵情享受灵魂在沉重肉身里所能达到的极乐。

“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只有欲念。”王耀这样告诉他，“在这个满是束缚的世界里，欲念是唯一的自由。”

每一个夜晚，王耀都让弗朗西斯站在宽大的穿衣镜前，一件一件除去身上的衣物，欣赏与探寻自己的改变。明明那副容颜毫无改变，弗朗西斯却发现自己一日日更加迷人，从眉梢眼角至发丝脚踝都仿佛散发着诱人的芬芳，如同一支名为堕落的玫瑰。

 “特别是你的眼睛，”王耀同他一起站在镜前，屋里未点烛台，只有铺洒下的银白月色，他的手温柔地抚摸着他周身每一寸肌肤，“这是一种摄人心魄的美，它们蕴藏着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声色享乐，死死地抓住人的心灵，一旦陷入便再难自拔。”

“你可以忍住这种诱惑吗？”王耀琥珀色的眼中映着朦胧的月色。

弗朗西斯看着镜中的自己，王耀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如同轻纱之下的胴体般蛊惑人心，“让我看着你自渎。”

当一切的一切都完成之后，王耀告诉弗朗西斯可以重回歌剧院了，“世人会为你着迷。”

弗朗西斯终于站在了歌剧界的顶峰，凡是见过他的人无不为他疯狂，情愿为他付出所有，只求自己的影子在他的眼中能停留半刻。人们追求着他，如同野狗摇尾乞怜，渴望他的回眸。他的身上有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一切，那种堕落的灵魂所盛放的绝美，如同提琴的颤音，使人浑身酥麻。

那是一场演出结束后的夜晚，弗朗西斯靠着王耀的手臂，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您什么时候需要我做您的模特？”

“你迫不及待了？”王耀单手取过一杯葡萄酒，在暖黄的烛光下，如同品尝着流动的血液。

“我想要看到您笔下的自己，”弗朗西斯从王耀的手中取过杯柱，就着他嘴唇碰过的地方抿下一口，他将醇香的红唇贴在王耀的面颊，“迫不及待。”

王耀接受了这个吻，微笑浮起在优美的唇角，“我不知道你是否听过关于我的传言，我的画可以赦免人的一切罪恶。因为我将它们通通留在了画上。”他凑近弗朗西斯的耳，他语声低低，恍若叹息，“即使这样，你仍然迫不及待吗？”

“这是我对您的承诺。”弗朗西斯轻轻点头，那双令无数人垂涎的优美长腿缠绕在王耀的腰上，“我爱您胜过一切。”

在那幅画完成之后，王耀离开了弗朗西斯的世界，在临走之前，将画送给了他。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王耀最后一次亲吻着他亲手培养出来的情人，此时这位情人已经纯白无暇了。

弗朗西斯自然知道他所指是什么。像王耀这样的人，如果他愿意展现自己的魅力，没有人能够逃脱深陷爱河的结局，但这样的人却永远追求新鲜，不会为任何人留下脚步。

他本以为王耀找到自己只是因为需要一位模特，但当王耀实现了对弗朗西斯许诺的愿望，却对作画只字不提时，弗朗西斯才明白过来，他寻找无非是一位情人。于是他在王耀感到魇足与厌倦之前，选择了将这份关系切断。

“我希望您能偶尔回忆起我，而不是在对我厌倦之后，将我扔在您记忆的灰烬里。”

“我会时常记起你，这是我对你的承诺。”王耀答应他。

在那之后，弗朗西斯再也没有见过王耀，他将那幅画藏在了阁楼最高的那个房间，在每一个夜晚都用唯一的钥匙打开门，在房间里待上一整个夜晚。那是王耀培养出的他，将每一寸肌肤的美都激发得淋漓尽致，只是看着这幅画，连他自己几乎都要爱上自己。

这个时候的他走在门外，哪怕五官一模一样，也没有人会认出自己就是曾经那位在歌剧舞台上倾倒众生的帝王。

这幅画收容了他所有罪，连带着那些由罪恶带来的美丽，他还是原来的弗朗西斯，有着美丽的容颜和歌喉，却一直无法跻身一流的歌剧演员。

一切仿佛一场梦。

他常常在静谧的夜里，窗外透进的银白月光之下，对着那副出自王耀之手的画自渎，这时他会觉得王耀还在他的身边，那双清冷的琥珀色眼眸因他而染上情动。

男人的声音低沉优雅，如同名家琴弦下的梵婀玲，“尽情地堕落和放纵自己吧，你不需要任何的担心，在那之后，我会收走你所有的罪……”

“所以……陪伴我吧。”这是王耀给予他一切之后，对他唯一的请求。

【the end】

这篇文的灵感来源其实是一句话，“如果一个人不需要为自己罪恶付出代价，那么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出自王尔德《道林格雷的画像》，但原句已经忘了，只能表达一下大意。

王耀找到弗朗西斯其实并不是需要一个模特，他只是需要一个陪伴者罢了。他拥有漫长的无聊的岁月，他将人培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教人堕落，却不会有任何负罪，因为当他厌倦了一个人时，他会将他们的罪恶回收入画中，于是那个人便又是纯白的了。就是这样一个故事。